2019年12月21日

For My Father Memorial Speech

  

 

  謝謝大家今天到莊嚴美麗的壽豐教會,參加我爸爸的告別禮拜。我是三女兒,張徐瑛,代表兒女子孫輩懷念我的爸爸。

  首先分享一段小歷史,爸爸在家排行是老大,而我是第三個女兒。在那個年代連續獲得三千金是一件壓力不小的事情。當時有另一家姓張的人家,他家有好多個男孩,本來說好,小孩交換養。但在最後一刻,爸爸說,算了吧,自己的骨肉還是自己養。一句話讓我幸運的在爸媽羽翼保護之下,平安又任性的長大成人。

  我爸爸的個性嚴謹,有責任感但也溫暖浪漫。先說爸爸的責任感吧!


  媽媽回憶說,他們夫妻在孩子還小的時候,完全不能同時安排出遠門。原因是萬一出了意外,留下孩子,小孩很可憐。那是他對家庭的責任感。


  過去多年,我和爸爸每週日晚上八點都有固定電話熱線時間。有一天,爸爸請我在台北找蒲公英種子。因為他注意到池上家裡的小庭院和菜園之前都有蒲公英蹤跡。可能因氣候變遷,讓蒲公英都消失了。我好奇地問爸爸:不見就不見了,為什麼一定要種回蒲公英呢?爸爸說,曾經家裡附近幼稚園的小朋友和老師走路經過我家時,看到庭院的蒲公英,老師說:小朋友,這是蒲公英花,以後它的種子會被風吹到其它合適的地方再生長。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,讓爸爸覺得院子裡一定要有蒲公英。雖然只是一件小事,卻又那麼有"社會責任感"。這不過是前年才發生的事情。爸爸就像是蒲公英,將治學理念,研究想法散播出去。

  爸爸大約在40歲時才開始自學日文,每天清晨聽日文教學錄音帶就是我的起床號!因為熟識中央研究院地質研究團隊,其中有一位法國籍教授,基於想要與他直接溝通,在他退休之後還請我買法文入門書籍和錄音帶,他一直不斷的學習與吸收新知識。今年六月份爸爸在做完療程之後,他還是繼續關心二本日文翻譯書的進度。上週我回家整理文件,看到其中一位日本人的後代11月25日寄出回信與爸爸溝通日文字的註解。看著他保留八月份之後的來回信件,卻是人事己非,心中有無限的感慨。

  說到爸爸對我的浪漫疼愛,似乎是"單身女兒"特有權利!我家距離火車站走路只要五分鐘,他卻堅持用他的老爺機車—金旺100到火車站接送我。每次回池上,走出池上火車站時,爸爸一定在樹蔭下等候我。而送我到火車站坐火車,不是只送到火車站而以,而是送上月台看著我走進車廂,揮揮手說再見,那才算數。有一次和朋友們從台北到台東搭火車經過池上。我請爸爸幫忙買池上便當拿到月台車廂交給我。後來,爸爸不只是送便當而以,還順便多送給我一袋橘子。朋友打趣的說,這彷彿是朱自清的"背影",因為有橘子和月台和父親的背影。

  以上是我對爸爸思念的一小部份,思念太多而時間太短。謝謝您為我生命帶來的一切,讓我懂了很多事,很多生命的面貌。爸爸曾經和我說過,有花開就有花落,那是大自然的定律,他並不害怕死亡。爸爸,美好的仗您己打過。如同您喜歡的《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》樂章交織那樣地炫麗精彩,相信您的為人處事在我們子孫輩心目中是永遠的典範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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